故事她是父母双亡的孤女,却被长公主选中,
2022/8/26 来源:不详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。
“夫人,你终于醒了!”阿杏正急得没办法,看见姚沁迷迷糊糊睁开眼,当下欣喜不已。
姚沁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,身子的轻盈逐渐消失,反倒是带着一股子无力的酸痛。
“阿杏,你大清早咋呼什么?”
阿杏忙将姚沁扶坐起,又捡来软枕垫在她的身后:“没想到,夫人还记得阿杏!”
阿杏有些高兴,昨日不过是隔着盖头拜见过新夫人。梳洗是香草做的,说起来自己还未露过脸,新夫人却晓得自己的名姓。
“你又说什么……”
胡话二字还未出口,香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:“阿杏,夫人可醒了,我打了水伺候夫人洗漱。”
香草?香草活了?
姚沁猛地坐直身子,将头探出去:“香草!香草!”
香草刚要抬脚进来,就听自家姑娘含着鼻音的呼喊,还当姚沁受了委屈。心里一急,脚下的步子也不甚稳当了,铜盆里的水当下撒了出来。
她顾不上收拾,将面盆搁在盆架上,连连应声往里间走:“小……夫人!香草在的,香草在的!”
姚沁看着香草过来,扑倒她怀里哭得泣不成声,当年梁开济要把乐康带去给秦芷兰抚养,自己求也求了,跪也跪了,梁开济撂下一句妇人之见抢了孩子就走。
香草见自己几乎哭晕厥过去,也顾不得身份礼仪,扑上去要将乐康抢回来。却被梁开济身旁的武侍踢在了心窝上,一句后话都没留下,当场吐血去了。
如今见香草活得好好的,姚沁更觉得是在做梦:“香草,我的香草!你还好好的,你还好好的!是我对不起你,是我对不起你!”
“夫人,夫人,你别吓香草,可是梦魇了?香草在,香草在,你莫怕!”香草看着魔障的姚沁,以为她又梦魇了。
自老爷为救蒋仕安惨死匪徒刀下,族亲叔伯便以绝户的名头霸占了家里的一应田产房产。因见小姐刚强,以死相逼也不退让,竟与城中田大户狼狈为奸,强抢小姐给那傻儿子做媳妇添香火。
若不是蒋仕安救助,并收小姐为义女,小姐早就被那起子歹毒的亲戚吃了。但从那时起,小姐就落下梦魇的毛病。药是吃了一副又一副,至今也不见好。
香草把姚沁揽在怀中,轻轻拍打她的后背,安抚起了作用,姚沁终于安静了下来。
环顾四周,姚沁这才察觉到不对。
罗汉床挂起了红帐子,珠帘外的梳妆台上,还摆着未燃尽的红烛,妆奁上的点翠凤冠,衣架上的喜服霞帔……反观自己,上着鸳鸯戏水的红肚兜,下穿一袭红绸裤。
姚沁倒吸一口冷气,这分明是自己冲喜嫁给梁开济时的光景!
自己不是已经死了?可眼前真实的一切都提醒着她,这绝不是做梦!
“香草,今天是什么日子?”姚沁的声音发颤。
香草见她还没回过神来,心中怜爱更甚:“小姐,你忘了?昨儿是你的大喜之日!姑爷可是威远将军,莫怕,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辱您了。”
“虽说将军病着,未能与您圆房,但该有的礼数咱可不能少。长公主那边已经等着了,香草这酒伺候您更衣洗漱。”
几句话,就将姚沁打入了深渊。
自己没死,不但没死还回到了过去!为什么?为什么自己都甘愿死了,还不放过自己。
难道这就是命数?逃不开,躲不掉?生生世世都要与那梁开济捆绑在一起?
姚沁凄惨一笑,原来人世间最绝望的事情,不是死亡。而是这宁愿以死相搏,也逃脱不了的命数。
“夫人,您别怕。长公主最是和善……”阿杏见她满面悲哀,怯生生地安抚着。
姚沁突然回过神来,阿杏说得不错,婆母虽贵为公主,却是难得的和善,为人处世练达通明。当年也给了自己不少庇护,甚至也给了自己很多选择。
选择?对!可以选择!
自己回到这里,也许并不是命数,而是老天爷给了自己重新选择的机会!
想到这里,姚沁突然心跳加速,豁然开朗!
“阿杏!帮我洗漱。”
“香草,去将妆奁匣子底层的药方取来!”
阿杏和香草看着突然活泛起来的姚沁,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。
“傻愣着作甚,还不快去。”想通了这一层,姚沁的声音里都透着一股子欢欣。
“哎!哎!”
阿杏和香草相视一看,均是松了一口气:看来梦魇是过去了。
姚沁穿戴整齐,来到前厅时,和安长公主已经在主座上坐下了。
姚沁赶忙走上前告罪:“公主万福,媳妇来晚了,还请公主恕罪。”
和安本就和善大度,见她乖巧,心里的喜爱就更多了一分:“不算晚,我也才梳洗罢。朝食都还未用呢。”
伺候在一旁的喜麽麽见状,忙上前扶起行礼的姚沁:“少夫人快请起。地上凉,初秋的寒气重。您保重身子。”
“咱们公主虽急着喝您这碗媳妇茶,但更心疼您的身子骨。”说着对在一旁的丫头使了个眼色。
那丫鬟当即在姚沁的前头摆了一个软垫。
这情形倒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,自己乖巧懂事,颇得长公主喜欢,上一世敬茶时,也是着人放了软垫。
姚沁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碗,约莫着刚沏的茶,茶碗还有些烫。姚沁仍旧四平八稳地举过头顶:“公主请用茶。”
和安也没想到姚沁作为一个小秀才的女儿,礼仪教养竟半点不差。早就听人说,这姑娘随她先父走南闯北,本以为是个有些野气的丫头,没想到爽朗中还带着一副柔弱风流的闺阁女儿态。
和安更满意了。她接过茶碗,掀了茶盖,慢饮了两口,随后拿了事先准备好的白玉镯子,亲自戴在了姚沁的皓腕上。
“乖,该改口叫婆母了,好孩子委屈了你。”
姚沁笑着摇了摇头:“婆母,媳妇不委屈。”
姚沁明白,此时梁开济在青崖镇是为了寻乐游神医治病。冲喜一事虽说是蒋仕安为了救自己求来的,但也不乏存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救助梁开济。
自己身份低位,梁家是望族,若不是借了冲喜的名头自己根本进不了梁家的门。此次冲喜,成与不成,自己都上不了族谱。
故此,和安公主才说委屈自己。
随后她从怀里掏出一长形木盒,递给喜麽麽:“婆母,这里有一张药方。”
“药方?”和安有些惊异,她接过来细细端详。越看越是惊喜,等看完,她一把抓住姚沁的手。
“好媳妇,这药方是哪里来的?”
姚沁松了一口气:“这药方是一老者所赠,三日前……”
三日前一邋遢老者登门乞食,姚沁见他可怜,就学着父亲贈衣施饭。交谈之中,得知自己要嫁给梁开济冲喜,便在临走前,留下一个药方,说是谢礼。让她嫁到梁家后,交给和安公主。
前一世自己照做了,随后更加得到婆母的厚待。一开始还不明白,后来才知道,那老者竟是鼎鼎有名的乐游神医,一生醉心医学,常常为了钻研病理废寝忘食。
他感念自己心善,便给了自己一个善缘。梁开济果然也靠着这个药方起死回生,病好回京前,婆母曾让自己选,是得一份产业恢复自由身,还是守着将军夫人的名头过一生。
当时自己根本不明白,只当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婆母生厌,哭着哀求不要休弃自己。只要一想到被休弃的后果,她就吓破了胆,惶恐不已。也就是当晚,梁开济歇在了自己房里,和自己圆了房,有了乐康。
倘若当时自己选的是前者,那么命运会不会不一样?这一世,她便要试一试,用这一张药方,换一个命数!
“定是乐游神医!定是乐游神医!”待姚沁说完药方来历,再看看药方上洒脱不羁的草书字迹,和安公主更是肯定这药方出自乐游神医之手。
想到儿子可能有救了,她忍不住喜极而泣。
半年前,南越大军压境。梁开济亲率梁家军迎敌,大战一触即发。梁开济依靠胆识谋略,很快击退来犯的敌军,却在回营途中遭遇了暗算,伤了心肺。好在救助及时,保住了性命。
性命虽说是保住了,但创伤却久治不愈,梁开济也因此一直缠绵病榻。即使当今圣上,医院秘密诊治,但也无济于事。无奈之余,只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于乐游神医。
但主帅被暗算,且是在军内潜伏已久的暗探,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,朝中定是有人通敌叛国。我在明,敌人在暗,为了不打草惊蛇,也以防乱了军心,梁开济重伤未愈的消息被压了下来。故此寻找乐游神医的行动也就只能秘密进行。
秘密寻找使得进展速度极慢,直到三个月以前,谋士蒋仕安终于有了乐游神医的下落——青崖镇。
以免节外生枝,得到消息的和安公主立刻带着梁开济,悄然来到了青崖镇。
青崖镇地属西南,到处是崇山峻岭,山谷密林。且乐游神医行踪不定,在这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,所以尽管来到青崖镇三个月了,神医具体踪迹却依旧遍寻不到。
和安公主也没想到,本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冲喜,竟然真的有喜!这药方,若真是乐游神医有意相赠,可真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。
所以这档口,她看姚沁只觉得喜爱更甚,不但乖巧伶俐,还是个有福气的!
止住了激动,和安赶紧招呼喜麽麽:“快找韩太医来!”
喜麽麽不停念着佛号:“阿弥陀佛,真是佛祖保佑!奴婢这就请了韩太医来!”
韩太医正在药庐里煎药,听得很可能是乐游神医的药方,兴奋地差点将药罐子打翻。将手里的活儿,丢给随从。也顾不上打整,便向着厅堂冲去。
说起乐游神医,韩太医便想起了,曾经和他有过的一面之缘。
当年净住寺方丈了缘得了重疾,韩太医被当今圣上指派去诊治,但却始终没有好转。束手无策之际,恰逢乐游神医造访。那乐游神医当即把脉问诊开了药方,只七副汤药就将了缘从阎王爷手里拉了回来。
尽管了缘总是戏谑,乐游神医阻了他去往西方极乐的路,但此一事却更是让乐游神医名声大噪。前往求医问药的人,络绎不绝。
乐游烦不胜烦,干脆隐遁了起来。若有缘,乐游自是不会袖手旁观。若无缘,也只能是生死有命。
如今若能再见到出自神医之手的药方,真可谓死而无憾了。
“韩太医,快瞧瞧。”和安公主见人来了,也不假人之手,忙亲自把药方递了过去。
韩太医接过药方,细细看来,越看越是惊喜:“妙啊!妙啊!如此用药,我怎么就没想到呢!真不愧是乐游神医!”
“这么说是真的了?”和安公主追问。
韩太医忍不住感慨:“真是天佑我大周,天佑将军!从用药路数和药方的笔迹看,是乐游神医无疑了。”
“如此说来,乐游神医定是知道我们在找他了,也知道将军的病情。但我们寻找了半年之久,都一无所获,看来是被他有意躲开了。只是不知道是什么,又让他改变了心意。”
改变心意,和安公主意识到,这个另神医改变之人就是姚沁。她激动地抓住姚沁的手:“好孩子!好孩子!都是你的功劳啊!”
姚沁有些受宠若惊。上一世献了方子,她便乖巧地告退了,并没有看到和安公主如此激动的一幕。
“婆母,哪里是媳妇的功劳。韩太医都说了,这是天佑将军。”姚沁自然要推。
其一,她心里打定主意,要和梁开济桥归桥路归路。自然不会上赶着和他产生瓜葛。
其二,主动认下,不免会让和安公主心里落下一个携恩的印象。更何况,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个有福气的呢?
如此一来,和安公主反而更感念自己的好。
再过月余,梁开济大病得愈便会回去。到时,不用和安公主给选择。自己就是求了她的恩典,给自己一份放妻书,这个情分也是使得的。
果然和安公主笑意更浓:“喜麽麽,前几日宫里差人送来的蜀锦料子,我瞧着有几匹颜色鲜艳的,很衬少夫人的肤色。你回头全送她屋里去!”
“哎!奴婢这就差人去办!”
不过片刻,姚沁就收到了四匹上好的蜀锦。
“夫人,公主真是疼你,这么好的料子都送到咱们屋里来了。”阿杏性子直爽,又天真,心里有什说什么。
姚沁笑了笑,没说话。上辈子,也许是梁开济想补偿自己,送走了乐康后,他便常常把许多好东西送到她屋里。云锦也好,蜀锦也罢,都是见惯了的。
香草就稳重地多:“阿杏,这话咱们私下里说。让人听见了,没得叫人笑话咱没见过世面。”
其实香草也没见过这么好的蜀锦,摸着这溜光水滑,柔软轻盈的布料,她心里的激动和惊讶不比阿杏少。
“我晓得啦,香草姐姐。”阿杏冲着她做了个鬼脸,“和我娘一样,小管家婆。”
“阿杏,看我撕烂你的嘴!”说着冲上去闹成了一团。
姚沁也不阻止,上辈子她们陪着自己,一个无辜殒命,一个终生未嫁。如今难得有快乐的日子,就让她们多快乐快乐吧。
酉时三刻,姚沁正在自己屋里用餐,就听得阿杏讲:“听柯吉说,今儿才进了一副汤药,将军的咳就比往日少了一半。”
姚沁松了一口气,尽管知道药方不会有假,但还是希望梁开济快点好起来。这样自己离开的日子,就能早一点。
“阿弥陀佛!阿弥陀佛!希望将军早日康复,等圆了房,夫人的日子就有盼头了!”香草一边伺候姚沁吃饭,一边祈祷。
姚沁心底却一片冷然,真到那时候,自己只会被梁家人吃得骨渣都不剩。
在外人看来,梁开济醒来和自己圆了房,有了一男半女,自己就会守得云开见月明,一生无忧。
想当初,自己何尝不是这样认为的呢?
然而事实却是,自己的有了身孕,满怀着欣喜写下书信给他时,他正在皇城以十里红妆迎娶大学士之女秦芷兰做正妻。
音信传来,她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。作为女子的尊严和作为妻子应有的体面,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被剥夺了。说是正头夫人,可自己的名字从未上过梁家族谱。说是外室,但梁家又在青崖镇给了她正头夫人的排场。
梁家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,出了这青崖镇,她姚沁什么也不是。她幡然醒悟,几经挣扎,也坦然接受。
直至乐康五岁,梁开济告诉他,秦芷兰不育。要把乐康过到她的名下,交给她抚养时。
她的苦难和仇恨才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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