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减肥,我患上暴食症一个在深夜疯狂进食
2025/5/8 来源:不详"
居家生活开始,许多人热衷囤积食物蔬菜,身体也囤积着脂肪。随着社会放开,人们又开始计划着减肥。然而,过度减肥也潜藏着极大风险,被压抑的食欲会走向另一个极端——暴食。
本文的主人公,肖雪就曾因不当减肥诱发暴食症。她曾因为不当减肥,在不知不觉中滑入了暴食的深渊。食欲经不起凝视,当人汲汲营营地计算着卡路里和体重,疯狂地压制自己不要进食时,很容易遭遇食欲的反扑。
以下是肖雪的自述。
从减肥滑入暴食危机
我研究生毕业后,决定留在悉尼,想努力打拼出一番事业。那时,我一边做着一份前途暗淡且不喜欢的会计工作,一边准备着申请绿卡需要通过的各种考试。出于一种盲目的要强,我羞于再向父母伸手要钱,日子过得紧巴巴的。
因此,我必须放弃原本喜欢逛街买衣服的习惯,转而用吃东西抚慰毕业和找工作的焦虑,因为购买食物比逛街买衣服经济实惠得多。
或许是因为被焦虑支配,一向只喜欢吃辣的我变得极度嗜甜。那时,我每天早晨都要做一杯奶茶带去公司,加两大勺糖。附近超市里有一种g装的巧克力,我也一板一板地买回家吃掉。我的食量变化大得惊人。原本吃一个汉堡就饱的我,可以毫不费力地吃掉一个汉堡、一份薯条、一杯土豆泥,两个鸡翅再加一杯可乐。
当时我一心扑在事业和绿卡上,心里想着就算要减肥,也等事情完成了之后再说。毫无节制的饮食,让我在4个月不到的时间里体重上涨15斤,体重从90斤出头暴增到斤。
图|在悉尼徒步偶遇蜥蜴
毕业典礼前夕,我高兴地拿出柜子里那条裁剪简洁修身的裙子试穿。出国时,我特地为了参加这类正式场合买下这条裙子,当时为了不那么显瘦还特意买大了一号。
再一次试穿,我发现裙子根本提不上去了,直接卡在了臀部。我收腹、提臀,费尽力气把裙子往上提,裙子的拉链却大张着口,离抵达它该去的位置还有很远的距离。
我气急败坏地将裙子脱下来扔在床上,又试了另一条本科毕业时在日本毕业旅行时买的高腰A字连身裙。结果没有好太多。A字的版型对臀部要求不高,但却紧紧勒住了我的腰。十分勉强地拉上拉链后,裙子被绷出了一条条横纹,似乎只差我的一个深呼吸,它就能立刻四分五裂。
我试了一条又一条,不合身的裙子在床上越堆越高。几个小时过去,我的耐心耗尽,只找出一条普通蓝色系带裙子。系带的设计让裙子在腰间还有一点富余,我勉强穿上参加了毕业典礼。
毕业那天我穿上高跟鞋,认真地化了妆。朋友和室友纷纷来和我合影。典礼结束后,我开心地挑了九张照片发在朋友圈。家人和朋友纷纷夸我好看,我却越看越觉得自己脸太圆,腿又太粗。我问每一个说我好看的人,我是不是胖了,然后又忍不住在那条朋友圈底下发了一条全部人可见的留言:
“哈哈哈哈,老天就是要让你在最胖的时候毕业。”那时候我好像觉得,比起别人发现我变胖,由我自己指出来这点,会让我更好受一点。
毕业典礼后,我决定立即开始减肥。我在网上各大论坛的减肥小组和手机APP里寻找减肥办法,开始观看与瘦身相关的纪录片。在一部叫做《甜蜜的负担》的美国纪录片里,糖类被归结为导致美国1/3人口肥胖的主要诱因。片子里揭露了美国食品制造业如何向食物里添加糖分,致使消费者成瘾,以此增加销量。我恍然大悟,原来自己变胖是因为吃了太多的糖。在另一部地平线出品的纪录片《节食与长寿》里,我又看到了科学合理节食对于身体健康的益处。只是我急于求成,忽略了“科学合理”四个字,选择了十分极端的方式。
我减少了午饭份量,将主食换成了红薯,不再吃晚饭,戒掉了所有糖类,把零食全都放到了柜子最高处。
我开始运动,跑步、跳舞、游泳、徒步。只要能瘦,来者不拒。我原本不喜欢跑步。读书时学校每天组织晨跑,对我来说如同受刑。但为了减肥,我那段时间几乎天天泡在小区的健身房里,连生理期也不懈怠。为了坚持下去,我还在豆瓣上开了帖子记录每日的跑步情况。
因为食物摄入过少,运动量又突然增大,我常常十分疲惫,有时觉得两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。从大二开始就有的腰痛也日益严重。健身房里,我常如木偶般机械地迈着腿,双眼紧盯着跑步机上跳动的指示卡路里消耗量的数字,思考着还要多久才能消耗掉中午忍不住吃掉的那块饼干或者巧克力。
我也不再享受跳舞。欢快的音乐和激昂的鼓点丝毫不能让我投入,我只会一边心不在焉地挪动脚步,一边在心里计算:跳完一节课消耗的卡路里,够我吃几口米饭。
一切都变成了计算题。我给自己设置苛刻的目标,不允许自己多吃一丁点东西。与此同时,我像疯子一样计算热量,努力制造热量缺口。
每天早晨,我起床后总会第一时间去称体重,我的心情也随着体重的起伏而变化。精密地计算、艰苦地克制食欲,让我觉得我为减重付出了太多精力。如此庞大的付出,让体重哪怕上涨0.1kg都能对我的心态造成暴击。
那时候我没有意识到,这场减肥正酝酿着暴食的危机。
巨大的热量缺口使我变得对食物异常渴望。周中,因为要上班,控制饮食不算太难。为了避免冲动进食阻碍减肥的步伐,我会自带午饭,在午休时走二十分钟去海边吃。我总是快速吃掉饭盒里的水煮红薯和青菜,而后坐在海边发呆。
午饭后,我仍会不由自主地走进公司附近的连锁超市。我一排排地走过超市货架,将架子上的巧克力、饼干、薯片一个个拿下来,阅读信息表里的卡路里,快速算出吃一盒需要付出多少代价,然后不舍地将它们放回去。
偶尔,我会控制不住地买下一盒饼干或巧克力,坐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里飞速地将它吃完。我被一种不可名状的念头抓住,只想快速地把食物吃下去,填满肚子。现在想来,那是进食障碍的表现。
周末的到来总会让我的努力灰飞烟灭。周末除了有更多空闲时间让我滋养食欲,还有难以拒绝的朋友聚餐。每次聚餐我都像一匹终于捕到猎物的饿狼一样,吃得撑到想吐。我常常无心去听朋友在聊些什么,只是一边吃一边计算着卡路里,这种计算是无望的,因为它无法震慑我停止进食,我只会一边计算一边绝望地吃下更多。
每次放纵之后,我都会生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情绪。接下来的一两天时间,我会带着这种情绪,从超市和餐馆买回自己一直压抑着欲望不敢吃的高热量食物,在极短时间内全部吃完。两个月下来,我的体重纹丝不动。
我没有意识到节食和暴食使我的身体和心理都出现了问题。相反,我还在狠狠责怪自己“不够自律”。无成效的减肥让我越来越焦虑,减肥手段变得更加极端。
我去掉了三餐的全部主食,控制自己将每日摄入的卡路里降到了上下,强迫自己每天走一万步以上、饭后站立半小时、晚上还要跳绳或者做半小时减肥操。
如果有无法推掉的聚会,我就自己带上食物。都是一些简单的蔬菜沙拉、胡萝卜和黄瓜条。在吃着汉堡、寿司或是火锅烧烤的人群里,我啃着黄瓜条,心里还在为自己所谓的“自律”感到沾沾自喜。我畸形地觉得享受美食的人们成了纵欲的“loser”,而我是那个战胜自己欲望的“神”。
为了让自己远离厨房和外界的食物诱惑,平时我会带上一根法棍和一些水果去学校图书馆九楼看中文书,希望靠这些食物坚持一天。为了增加卡路里的消耗,我甚至不坐电梯,而是一层一层地走上九楼。但很多时候我坐下的第一件事不是看书,而是迫不及待地将这些食物统统吃掉。
法棍几乎没有任何味道,在平常我不相信任何人能连黄油也不涂地吃掉一整根。可在当时,我缺少碳水化合物的身体却为它发狂。就像《活着》里一口气吃掉7个馒头的王教授一样,我的精神和理智被饥饿占领,本能驱使着我吃东西,活下去。
报复来得很快,当我一向准时的生理期突然在一个月来了两次,我立刻意识到这是节食的后果,决定放弃极端减肥。
食欲反扑,我成了“不会吃饭的人”
当我想要恢复正常饮食时,却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“不会吃饭的人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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